阿公是多重腦部疾病的患者,兩年前因水腦症、腦膜炎及中風,在臺東某醫院前後治療了兩個月才出院,癒後也因為神經病變有聽力受損,腦部損傷,語言障礙、肢體無力以及對人、時、地混淆,或是日夜顛倒、情緒激躁不安等症狀。阿公有三個子女分別在國外與外縣市工作,七十歲的太太是唯一照顧者,出院後曾請過看護,但阿公太難照顧做沒多久看護便提離職。後來阿公住進安養機構,或許是無法適應環境,皮膚消瘦氣色也變差,家人在心疼下將阿公接回家裡,太太也因此關起自家經營的民宿,聘請外籍看護一起全心照顧阿公,並且讓阿公就近在關山慈院接受中醫與復健的治療。
「阿公第一次進診間是坐高背輪椅,身上還有鼻胃管和尿袋,意識不清,可以出聲但沒辦法講出字詞。」二○二一年三月,阿公開始展開一週兩次的中醫治療,鄒牧帆醫師將治療重心放在頭部穴位刺激腦部神經,在四肢患處以低週波電流治療,同時藉由紅外線照射增加深層血管的流動性。大約治療一個月,阿公開始有明顯的進步,像是精神變好,可移除鼻胃管緩慢吃飯,從閉眼進步到會四處張望,手部活動變多,能夠講出自己和老婆的名字......等,鄒醫師也會請跟診護理人員儘量與阿公多互動,例如練習讀字、算數和認人。「阿公~我是誰?」是每次回診的必考題。後來,因為鄒醫師上課進修,於是託付李盈德醫師一起為阿公做治療,也很感恩阿公與家人都很配合回診,才能讓恢復進度持續超前。
在中醫治療的期間,復健的療程也持續進行著,阿公每次約訓練1至1.5小時,包括主動腳踏車、跑步機、步態訓練(四腳拐行走)及站立傾斜床,在各項訓練中,物理治療師林正男也都會用聲音、光、文字、遊戲活動增加病患在感官上的刺激,以及對長短期記憶和人像辨識的刺激。有了中醫的輔助,阿公在復健後期有顯著的進步。林正男說:「阿公剛來復健的時候比較不配合,像是走跑步機走到一半會直接坐下,或者傳球給他接了就放開不願意把球傳回來,心情不好會大吵大鬧,想到過世很久的爸媽會突然哭,還會罵髒話會打人,我和建志都有被阿公打過。」陪同復健的看護也比著被咬過的手搭話:「阿公上次很生氣,還有咬我!」,面對阿公時好時壞的情緒,正男以同理心看待,問他有沒有曾經感到不耐煩,他說:「不會啦!生病也是很辛苦。」
阿公病情好轉以後負面情緒出現的頻率已經降低,且在醫院看到同仁還會主動揮手打招呼。正男分享,曾為鼓勵阿公多練習說話,故拜託阿公教他講日文,想不到阿公從此變翻譯機,無論他跟阿公說什麼,都會自動被翻譯成日語唸出來,就連出數學題也不例外!
物理治療師會以白板溝通傳情,除了因為阿公聽力受損外,主要也是發現與阿公說話時經常會雞同鴨講,但如果搭配手腳比畫著,阿公好像比較能理解指令,且看到掛在身上的員工識別證會想要讀字。因此正男才會嘗試拿紙筆傳達訊息,測試以後發現阿公對文字的理解力比較好,復健的配合度也跟著提升,因此他們之間溝通的工具就從紙張進化成現在使用的白板。當阿公很認真復健時,物理治療師會在白板寫「你今天很棒!」,感覺阿公準備要偷懶的時候,白板上也會寫上一些加油的字語。
四月的某天下午,阿公心情特別好,物理治療師也多增加幾項訓練,列印歌詞讓阿公唱軍歌,跟阿公玩傳球,還有從來沒試過的「蘿蔔蹲」遊戲。「阿公阿公~~『蘿蔔蹲』你會玩嗎?」「喔!會會會~~」,阿公高興地點頭回應著。「你要叫什麼名字?」邁達爾繼續在白板上一字一句問著。「喔,不要不要!」意識到原來是要一起玩遊戲,阿公指著自己的腳不方便,馬上從點頭變搖頭。最後一行人改口邀阿公拍大合照,還要配合擺一樣的pose,阿公馬上說好!
太太表示,醫生曾經說過要讓先生達到自行走路這個目標有困難,過程也會很辛苦,因此她也不敢抱太大希望,只求維持先生當時的狀況,不要讓身體機能走下坡就好。但經過中醫和復健的雙向治療,先生的記憶已經慢慢恢復到七成,雖然目前走路仍需要有人攙扶,但能夠復原到這樣的程度已經超乎預期。聊起物理治療師和先生熱鬧又有趣的互動,太太滿是欣慰和感恩,她說:「他們都很用心照顧阿公,所以我有時候會從家裡帶一些水果或甜點過來,雖然不是貴重的東西,但都是我想要對他們致謝的一點點心意。」
阿公從生病至今轉眼兩年過去了,辛苦的太太也為此瘦了一大圈。復健的路還很漫長,但相信有醫療團隊的愛與專業相伴,支撐阿公持續接受治療的力量,就有機會迎接希望的曙光。
阿公從生病至今轉眼兩年過去了,辛苦的太太也為此瘦了一大圈。復健的路還很漫長,但相信有醫療團隊的愛與專業相伴,支撐阿公持續接受治療的力量,就有機會迎接希望的曙光。